2013年12月31日 星期二

[散落文]跨年前小記

混亂的2013年要結束了。人說2012年世界末日是騙人的,但總覺得世界末日不是騙人,也不是不來,只不過來的晚一點,而慢慢的,一件一件發生在我們身上。大埔、張藥房、苑裡、淡海二期、華光、全關、移工、游民、護理師、醫生、愛滋感染者、精障身障者、被盜林的原住民、被解雇的收票員......2013年,是許多人的世界末日。不是瞬間的那種,是持續凌虐的,宛如地獄。我們站在外頭,看著同樣身為「人」的同伴,在地獄裡不斷的被火燒,我們卻只是看著,冷漠的看著,絲毫沒有察覺到,下一個要被燒的是自己。

有朋友說:「我們無力改變」。這句令人氣憤,也無奈。
但除了嘴巴上說說,手上的事情依舊不能停。雖然不確定自己繼續做下去到底會不會有結果,但可以確定是,停了,一切就都完了。推動婚姻平權、愛滋感染者去污名、對土徵抗爭、反核四,雖然無力,有太多強大的反對力量,不得不憤怒,不得不去做一些事情,去反抗,奪回話語權。一面垂頭喪氣,又「知其不可為而為之」去爭取屬於我們的權利。這一年大小遊行不斷,或許也是某種開花結果吧,雖這花不太漂亮,還有要加強的部份,但至少有點可見的結果,支持我們往前進。

   今年也是很多結束的一年。結束了一段三年的感情,及倏忽即逝閃電般的熱戀,最後在寒冬中獲得了重生。「重生」或許是說的太誇張,但經歷這段波折之後,自己必須還是要有人陪,情緒狀態才會比較好。即使我不需要被照顧,但總需要一個人穩定下來。某種程度上,也是太習慣有人陪伴,無法忍耐單身狀態太久了。或許也是代表我還不夠成熟,需要反省一下。但還是很開心,能夠在這樣的寒冬,能牽著手,在這冷漠卻又熱情的台灣土地上行走,前進。
    
在跨年前許下三個願望好了,去年的願望都沒有成真,再許一次: 
1、減肥成功。
2、學業社團維持一定水準別怠惰。
3、祝台灣所有人:不因性別、職業、國籍、有家沒家的,可以迎接一個安居樂業、可以說消話、不受歧視的一年。

2013年12月25日 星期三

[雜手記]殘章片段.12/25

今年真的很沒有過聖誕的氣氛。一方面是自己要上班,另一半也沒空,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今年某些基督徒的行動太過令人厭惡,雖然耶穌不是主事者,但還是心理油然而出的不想過聖誕節。
今天上了五個小時的班,以為時間過得很慢,但對了時間跟對了工作日誌的內容,發現才做了一點點事情。雖然現在還在學習中,做事比較慢,但總會對自己有了太多的苛求。
接下來只剩兩次上班業務會帶我,接下來就要自己來了,趕緊能學的學一學,不然自己開始動工之後如果出了一堆紕漏,那可真不好玩。
來了基本上班之後收穫最多的莫過於拿到一堆書。雖然原本就有一些基本的書,不過由於某些書籍跟前任混在一起,也不知道哪些是我的哪些是他的,而且還有一些還在我這還沒拿回去。因此拿了超級多的書回家,然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看完。這些書籍要看完才能跟人簡單介紹裡面再說什麼啊啊啊啊,希望寒假有時間看。我想想拿了幾本書:軍犬精裝版,窺新舊版,同遊特拉維夫,男孩童話故事集,關西自由行,全部幹掉,有基生活,創世基,還有一堆古書。我覺得古書對我來說是很特別的,看看以前的文字到底怎麼寫情色小說,古色古香的性愛畫面想必很刺激,閃開我先來(誤)。
不過拿到一本比較驚訝的,莫約三年前的一本筆記書,李李仁X蔣友柏的。當初看到其實很想買,但看到599的數字實在是下不了手就淡忘了。沒想到後來會用上班的方式拿到,算是今年的聖誕禮物吧,雖然這聖誕禮物有點過期了。李李仁的瞇瞇眼根本是我的菜,筆記書的寫真照也根本就像鄰居好爸爸,鄰居好哥哥型,沒有雕琢的草根味實在是棒極了。蔣友柏就有些做作,本來就不喜歡他,在這個對比下更是想要把他從封面拿掉,留下李李仁就好。(這樣真的好嗎。
不過大概是因為這個想法遭受到天打雷劈吧,我在下班的時候手機沒放好,從口袋掉出來,到學校上課才發現這檔事...慶幸有人撿到基本給上司,不過倒是很尷尬是真的。期末真的也快到了,明天要交一份一千字的心得報告,下星期一還要試教,下星期二還要交三千字的期末報告,一整個悲劇至極。希望我能活過跨年。

2013年12月24日 星期二

[雜手記]殘章片段.12/23

1.最近忙到沒有性慾。雖然說沒有不好,可是總有種「啊,今天好像一件事情還沒做」的感覺。簡而言之我需要打手槍發洩。(話說這樣的事情公開PO出來真的好嗎?)

2.今天起床,睡得有點迷糊,不知是昨晚阿妹太累還是睡姿很差,到公司之後精神渙散,雖然該記的都有記,但很怕自己晚點之後就忘了。晚點還是寫個筆記把他寫下來好了。希望之後業務走了之後還能獨當一面,撿書送書什麼的工作其實還蠻瑣碎麻煩的。


3.在基本書坊這工作還蠻妙的。同事都是同志的情況下,大家都可以很開心討論等一下要吃什麼,或者說隔壁阿莫攝影棚(我們用同個空間)的Model帥不帥,可不可愛,或是開湯不熱NSFW一下,或許自己還在學習所以比較放不開,說不定過一陣子就會被說「小霍你太OVER囉」。這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


4.試教又要來了。上一次試教的時候緊張的說不出話來,很怕自己重蹈覆轍,那種乾在台上的感覺十足的差。這星期還是努力一下,編寫講綱,簡報,設計板書,補充講義,免得出搥。其實在想是不是這種心態讓自己才會失敗,或許要讓自己放鬆一點?


5.上星期六去聽了某大科法所的招生說明會,雨很冷,但我覺得台上學長經驗分享讓我更心寒。其實我本來期待可以聽到的是不同背景的人物經驗交換,對於自己的影響多大,或者去談談自己專業與法律的關係,去提出說為什麼要學法律,或為什麼要來念科法所。但我聽到的是「職業出路很多元」、「人際網路資源很多」、「學長姊互相幫忙」、「證照很好考」,搞得我不像在聽法學院的東西反倒是是商管資管學院的話。說真的,這些東西其實到處都聽得到,也不見得一定要去念科法所,甚至科法所的領域還小了點,比不上商學院管學院念的來的更有「用途」,那為什麼要來招生說明會聽這些東西?充滿各種資本主義與個人主義用語一直撞我,聽完三個人的分享之後就有些受不了離去了。但換個方式想想,或許那些所內比較激進的人都不屑參與這種分享會吧,或許當天都跑去守護普安堂也說不一定。


6.今天跟很久不見的朋友吃飯聊天,其實這種時間好像很久沒有過了,尤其還是談起在大學以前的事情。我覺得我在上大學前後是一個分水嶺,我的名字也分成EA跟小霍,藉此區分二者;雖然我喜歡大學後帶來給我的一些成就感跟人際關係還有學習到的事物,但偶爾也會懷念起國高中,那一回家就是打電動的生活。雖然糜爛,可是卻是一種無憂無慮的生活。


2013年12月16日 星期一

[讀文本]白先勇《孽子》

        初看孽子,過了三四十年,白先勇的文筆仍然很好讀,很輕易將讀者帶進他所記憶的台灣社會,看那些只能在黑夜行走,宛如吸血鬼的同性戀者們的故事,與不顧一切的青春鳥性格。

        阿青作為一個讀者的領路人,他走在前方,一面揮著手指著,述說自己的故事:被媽媽拋棄、陪伴弟弟的死亡、被父親趕出家門、流落至黑夜王國;結交朋友、認識大老、參與安樂鄉的興衰......他所見所聞,不只是一個故事,而是那個時代每個人都在經歷的事情。

        七八零年代,連解嚴都尚未的年代,「同性戀」這詞代表的不只是性傾向,是一種未知、黑暗、可怕,及「不該出現」的一種身分。在異性戀父權社會下,同性戀沒有地方可以去,全部都躲在昏暗的新公園,作為他們的新王國。他們自認自己佔領了一塊地建立起國家,實際上是被逼的走投無路,只能以樹蔭藏身,躲在黑暗中。在這種看不見未來可能性的世界裡,他們沒有家,沒有親人,沒有結婚權,連人身自由都可能被剝奪,沒有什麼好獲得,也沒有什麼好失去,因此他們可以,或者說被迫去追求一切他們所要的,他們所應得的事物,感情、親情、友情,如同阿青尋覓像「弟弟」的人,龍子想念著對於火鳳凰的愛戀,傅老爺子努力彌補對死去兒子的愛......每個人都不顧一切地嚐試追求。反叛著這社會的道德價值,做一個青春鳥,做一個「孽子」。

        孽子與其說是阿青,不如說我們每個人都是孽子。身上都有一些不同的地方。既然每個人都是孽子,那自然也沒有正常人的問題,也沒有「誰是典範」的疑慮。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個體,都是值得活在這世界上,與世界共舞的人。也不用去尋找何謂正確的道德價值,每個人都是走在黑暗中,往亮光處行走。

        脫離了那個時期,現代台灣依舊還是黑暗的年代。用藥、BDSM、多重伴侶、開放式關係、殘障同志、老年同志.........即使有一群人走出了黑暗,說自己是「健康陽光男同志」,但這不代表對於同性戀的污名跟歧視就可以削減,劃分界線也不見得自己就比較高尚,仍然被諸多人認定是違抗社會價值的「孽子」。

        當我們自認過得很開心,覺得社會夠平等的時候,還有一群為數眾多,不被肯認的族群還在暗巷中,被人指責不是,被人攻擊。我們這群到了亮光處的人,是否可以回頭當做螢火蟲,當做指引燈,帶著那些徬徨無助者,從黑暗中走出,一起享受光明,不再戰戰兢兢看不見未來的社會?

2013年12月1日 星期日

[散落文]我們仍醒著(記11月30日)



        二零一三年十一月三十日,一個號稱「多數弱勢」的團體,包括護家盟、下福盟,花了數百萬買各大報的頭版,又花了不知多少錢搭載舞台、邀請各界名人,各個教會團體也包車上來,一同參與今次的集會。他們花了這麼多錢,動員那麼多人力,並不是為了人權、不是為了某個弱勢團體、也不是要提倡什麼,而是為了「反多元成家」、「反同性婚姻」、「反同性戀」。簡而言之,這是一場只有仇恨跟歧視,反人權的荒謬集會。

        同一天,台灣伴侶權益推動聯盟(伴侶盟)也為了對抗這荒謬的活動,發起三百人排字活動,將「婚姻平權」四個大字,跟多元成家真正的訴求傳達出去,告訴大眾,所謂的多元,所謂的伴侶,所謂的家庭,不應該只有「一男一女」、「一夫一妻」這麼狹隘的定義,而是只要身為人,都應該擁有的權利。

        無奈有些人看不到。兩場活動除了地點辦得很近以外,也有不少人,在護家盟場外不斷喊起訴求,意圖達到溝通。他們別著糾察隊的標誌,戴著帽子穿起口罩,冷漠的眼神看待著夥伴,像是看待「非人」的「人」一般,他們並沒有把面前大聲吶喊、情緒激動、有血有肉,一同與他們在這社會中生活的人,當做人,第一次看到不把人當人看的「公民運動」,他們有的只是「仇恨」。

        我看到我的朋友們,舉著牌子,有的默默,有的激動,把心理的話全部拋出來,要他們自省:如果你們結婚要先問過兩千萬人意見做何感想?或是大擁男男激吻,讓他們看到所謂的多元,所謂的愛。或者試圖與周邊的人對話,即使他們不斷跳針、鬼打牆、或一直拿聖經做錯誤解讀,還是用自己的感情跟知識,進行對話。

        即使如此,他們卻一直用各種藉口,不斷把心理那最真實的話:「我就是想要歧視你們!」置換成「我尊重同志,可是....」,「我有許多同志朋友,也跟他們很好...」或是「我認為小孩應該在有一個爸爸一個媽媽的家庭中生活」,試圖將歧視合理化。但歧視從來不是一個藉口,連藉口都算不上。他們像3K黨、像納粹、像幾千年以前,他們被丟進競技場作為娛樂,把他們當成不是人的羅馬人,口吻行為幾乎無差。

        我不太懂這次遊行到底是來幹做什麼的。若真的要遵循教義,那為什麼女人可以在大街上拋頭露面,甚至在舞台上發言?身為單親,卻說「孩子只有在一父一母家庭才能正常成長」?為什麼他們能夠一邊丟棄自己的祖先,一邊又拿祖先來說「華人家庭價值」?喊著「反修民法972」,卻連內容是什麼都說不出口?身為天主/基督信徒,卻又說著「同性戀是西方帶來的邪惡」?為了反同志,默許穿著納粹軍服的人走在街上,而排擠各種友善同志團體進行溝通對話?我看不到這次遊行的價值到底在哪裡,若要說,只有一個詞能夠代表他們中心思想:「惡」。他們的言行,皆是從「仇恨」而起,「罪惡」作結。

        走進人群中,發現仍有許多人不知道這次活動是什麼,只說是被教會動員而來,因為怕被排擠;有些人進來發現這根本是宗教團體,而烙一句「媽祖都沒反對你們了,你們是在反對什麼!」而離去;當更多人群離去時,台上的主辦團體卻又說「突破三十萬人!」,或許他們看到的是三位一體,所以擅自把人數加上好多倍。

        翻起各大報,該慶幸是多數記者是清醒的,知道這場活動,不過就是一場鬧劇。而真正的價值,不該是用仇恨堆砌起來的。多元成家的議題還有很多要討論,要進行抗爭,要進行許多的行動,希望可以靠這些事情,讓台灣社會能夠有更多人清醒,知道真正的人權,不是靠多數決定,是依著我們對於這個世代的正義理念與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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