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2月24日 星期一

[讀文本]白先勇《Danny Boy》

    Danny Boy是出自於愛爾蘭民謠的傳統歌曲,最初其實是父親對從軍兒子的思念,而後被轉化成情人間的離別,而至白先勇同名小說中,又代表了對於愛滋的關懷。
透過雲哥對表妹韶華的信,婉婉道來他的一生:不受到家庭的愛,為了被承認而努力成為老師,覺得自己得了「瘧疾」又無法停止愛慕學生,同志身分曝光後逃到美國卻又得了HIV,絕望之際遇到了香提之家的丹尼,而重新獲得了救贖。通篇讀起來順暢,卻又充滿了一種心情複雜的感覺。如是我是韶華,也會對雲哥的遭遇感到鬱悶又喜悅吧。至少,雲哥在離開人世的時候,是安詳的。
一九八零年代,愛滋病剛開始肆虐的時候,也被稱為”Gay Cancer”,彷彿只要身為同志、同性戀,逃不過這瘧疾的影響。對於某些人而言,這群人得不得愛滋,其實也都是「瘧疾」--只因為他們性向不同,愛滋只不過是對於這些人的「懲罰」罷了。宗教與社會上的打壓,加上國家愛滋政策的問題,讓這群人活的很辛苦,也讓其他非同性戀者活得更辛苦--被丈夫感染的婦女,或是堅信單一性伴侶而仍感染者,以及雖不受感染,卻深受恐懼籠罩的我們,活在一個被愛滋影響的時代裡。而這些充滿罪惡,充滿不友善的社會,卻又是我們一手建立出來關住我們自己的。
但最終還是要回到一個問題:我們與人相處,我們在意的,到底是他的人格特質,還是他的身分認同?我們要反對的,是愛滋這個病,還是愛滋感染者?回頭過來思考這個問題,才能真正突破我們在認知及邏輯上的謬誤,去真正認識何謂愛滋,何謂感染者。而白先勇這篇小說,正能以另外一種角度,去關懷,去照顧這群被宗教人士說「下地獄」的人們。就如同耶穌與窮人妓女站在一起,教宗方濟各擁抱凹陷男,跳脫原先的框架,才能看到真實。不受祝福的感染者與同志們,仍因為愛,而被神接納,去了有神所在的國度。
但還是要說:請不要在他們死後才來悼念,在他們活著的時候,試著與他們站在一起,一同抵抗疾病的侵擾,如同在1980年代舊金山及紐約市的人們,不分性別性傾向,去追求對生命,「活著」的權利。對於已逝者,就如小說中,在酒吧歌唱紀念給那些人們:

「And if you come,

when all the flowers are dying, 

if I am dead, as dead I well may be, 

I pray that you will find

the place where I am lying ,


and kneel and say an ave there for m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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