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6月19日 星期日

[小說]醫妓(2)


    「唉,大家都醉了,大家都昏倒了。」倪一揚拿著酒杯,有些疲憊,倒在包廂內的沙發,挺舒服的。眼睛一撇,喝醉的田醫師正摸著婦產科的孫醫師的手,兩人醉醺醺的,不顧包廂內還有其他四五人,就大辣辣直接親了下去,就連舌頭也毫不保留的展示在外。倪一揚心裡只想:「不檢點的兩個人。」

    他又看看包廂內其他人,又是醉的亂七八糟,穿著白袍,有些啤酒撒了出來,袍上許多污漬,污漬上又沾上番茄醬、黃芥末等等之類的東西,一件完好的白色醫師袍變得像是路邊流浪漢一般,髒。
    他放下酒杯,捂著嘴巴急忙衝去洗手間,明亮的燈光打在黃色嘔吐物上,有些美感。


    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五次聚會了。每一次都這麼如此的優雅。


    倪一揚不過是個剛進醫院沒多久的菜鳥,但是在穿上白袍沒多久之前,偶然碰著了田醫師。他們原本是某間醫學院的學長學弟關係,,後來倪一揚只不過順手幫了田醫師一個忙---就真的不過是順手的解決一個臨床實驗報告,田醫師因此而感謝他(似乎是因為只差這個學分他就可以畢業),也答應倪一揚,只要畢業了,隨時都可以來到這間醫院實習,甚至可以擔任正式醫師,他一定會幫助這學弟。


    倪一揚是很感謝田醫師這樣幫助,免去許多麻煩。但是進去之後才發現,他的麻煩才剛來。他擔任的是外科醫生,雖然名義上是實習,不過有時候,正在執刀的主治醫師竟然會突然失蹤,而護士不斷要求拿起那把刀讓手術繼續。每當這種事情發生,他覺得頭髮大概白了幾百根有了。


    這不過是其中一件事情。這間醫院似乎很常鬧護士或醫生失蹤。他永遠忘不了那次他替孫醫師幫忙接生的事情,那一個巨嬰的頭以及實際看到孕婦下面的情況,他那三天都吃不下海產類的東西。


    而其他,如藥品找不到,心臟起搏器沒電,驗出來的尿竟然是雞尿,不過是小事一樁罷了。


    他突然被戳了一下。回頭一看,是醉醺醺的田醫師。

    田醫師搭上倪一揚的肩,道:「嘿!你也來我的...嗝!醫院好幾個月了,感覺怎樣哪?」
 

    倪一揚還能說什麼?畢竟對方也是他的學長。「相當的不錯,讓我學習到很多以前當學生沒有注意到的事情。只是,工作時間長了點,稍微累了而已。」
 

     時間長了點?倪一揚記得上一次躺在家中床上已經是四天前的事情了。而這四天總加的睡眠時間可能還不超過八個小時吧,如果我還清醒的話。
 

     「哈哈!我就知道!」田醫師拍著倪一揚的肩膀,大笑。「醫院本來就是一件很辛苦的工作。我們這間醫院哪,雖然並不算上好的,但是病人也是出乎意料的多,每天忙著與病人看病,忙到自己身體都快不行了,還是得看哪個小鬼又生病了,哪個小鬼又裝病了,還有一些老人要求開一個月份的藥呢!不過醫生還是要好氣和善的,唉,這可真是累人了。」
 

    孫醫師有些清醒,稍微聽到田醫師後面幾句,便靠上來,低語呢喃:「唉呦,田醫師累了嗎?要不要先回去呢?」
 

    田醫師只道:「等等吧!我還得跟我這可愛的學弟講一些話呢!」
    倪一揚倒是希望田醫師繼續跟他的孫醫師繼續纏綿,不要再讓他的頭痛更加劇烈了。雖然看到眼前準備上演活春宮的兩位,心理也不是滋味。他又大大灌起一杯台啤。到底誰在卡拉OK點鄧麗君的「無奈」啊? 


    「所以,田醫師想要跟我講什麼?」
 

    「也沒什麼事情啦,只是不想看到學弟因為過度工作而累死,諾,這名片給你。」田醫師從口袋中拿出一張有些皺皺的名片,交給了倪一揚。
 

    倪一揚接過來,看到上面寫著:「新北市中正路,31巷,13號,4樓    中醫診所   白玖」。皺了眉頭。
 

    「難道我需要給那種不科學的中國庸醫給治療我的病?別鬧了!田學長。」
 

      田醫師聽到這句話,頓時起身,如鷹銳利的眼神,嚴肅的神情,讓倪一揚嚇到,他以為的荒誕不經的學長也有這種情緒的時候?
 

    「你去過一次就知道了,她並不是你所想得那樣的中醫,她的「技術」你永遠忘不了。為了你的身體保重,快去,不要拖!不要質疑!聽懂了沒?」
 

    倪一揚還能怎麼辦?「是,我懂。」
 

    田醫師轉怒為笑,又大大拍了倪一揚的背後,舉起啤酒大聲說:「來!我們乾一杯!」
 

    又與田醫師陪了幾杯酒之後,倪一揚走到洗手間,洗了洗臉,稍微醒了酒,看看鏡子,突然被嚇了一跳,憔悴以及消瘦的臉,是他自己?拿起手上的名片,望了望,又想到剛剛田醫師那樣憤怒的神情。
 

    他心理想著:「或許,田學長是真的為了我好,也是愧疚,才推薦給我這個醫師的吧?田醫師或許推薦他,也有其道理。更重要的是,田學長那麼信賴這個醫生,也可能給他看過,而沒記錯的話,田學長以前身體並沒有像現在那麼硬朗,有時候打籃球還會突然跌倒,讓場上的我們嚇了一跳。這位白玖醫師真的有什麼特別的醫療技術,可以改善田學長的體質吧?他也希望可以幫助我脫離疲憊的身軀,更可以在醫院裡好好工作吧?我想,應該是這樣。我也把田學長想得太壞也說不定。他是真心為我好。」
 

     反覆想了幾次之後,他又看了看鏡子,堅定理由之後,拿起備用毛巾擦了擦臉,擦了手,打開門,看見田醫師與孫醫師下半身全裸,在做著成人動作片的情節,不斷的呻吟吶喊,其他醫生也聽到而醒,帶著酒味的叫喊聲也使站在桌上做火車便當的兩人更加起勁。至此,倪一揚對於田醫師的信賴想法也持續了三分鐘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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